京华烟云转眼成空
经济实在不太好,各方面都赚不到钱。眼看着存款一点点减少,找不到出路,很痛苦。然而大势如此,个人能力有限,无力回天。
或许,真应该躺平才是最好的选择吧?
小女友联系我了。说家里搬到了全国闻名的全是监控大妈的那个区。我说挺好。人挪活树挪死。挺好挺好。
小女友很有默契地来了一句:的确,挺~~~~~~~~~好,无论男女!
她跟我相约见面。说要来个正式的closure。我说有必要吗?
有必要。她斩钉截铁。
你家,我家,还是如家?我问,按以往我们谈话的套路进行。
小女友满腔幽怨:你家?呵呵。我家?哈哈。如家,太差了吧?
这就不是我们谈话的套路了。
我知道,一切可能早已结束。
见面也就是那样。喝一杯咖啡。我开车,不能喝酒。
你那个破车,十几年了,该换了吧?小女友说。
是不是给你老婆换车,自己没钱了?她仿佛无所谓地说。
我说:咱们很久没见面,你别这样。我一直都想跟你过下去的,你知道。但是老天爷不让咱们在一起。
老天爷就是我爹妈,是你儿子。小女友说。
我知道。但这话,我接不下去。
吃饭。喝咖啡。气氛逐渐缓和。
喝完咖啡吃完饭。
我们还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,很自然地拉着手逛街。
她说:老蓝,给我买个苹果的手表。
我说:没问题。咱们马上去买。
小女友挽着我的胳膊,撒娇地说:我还要买手机,买个pad。
我说:好好好,你喜欢就都买。
店员狐疑地看着我们。
经过长时间的审视,店员发话了:这位先生,您女儿真漂亮真可爱!
一句话,有时候就是一把大锤,能直接将人捶出内伤,且永远无法疗愈。
倒是她,非常自然地说:这是我前男友!
店员尴尬地笑笑,满面疑惑,退到一边了。
出了店,戴在手上,她左右端详着。
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要这个吗?她问。
我怎么知道?你喜欢就好。我说。
这东西,看着好看,绚烂,就跟咱俩的故事一样。但是呢,过两三年,电池就没用了,成了一块回忆的废铁。你就是换了电池,新的型号出来,这也没人买。
茕茕白兔,东走西顾。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。你教过我的。她继续说。你教会我的东西,我都记着呢。
那些过往记忆,像秋天的叶子,呼啦啦掉落下来。蒙住我的眼睛。看上去,只有一片明黄色。也是,很黄色。
我那段时间很快乐。小女友说。
我那段时间更快乐。我说。
的确,很快乐。
我们一起玩耍,一起郊游。
我们去黄鹤楼。
古人西辞黄鹤楼。
她是故人。
我们一起欣赏过太湖的日落,在沙漠上翻滚下去,一边狂喊“我爱你”。
我们一起在乌镇的民宿里,肆无忌惮地做爱,让吱吱嘎嘎的床响彻整个房间。
我们大汗淋漓大开大合翻滚在床上。
她说总是在家里,不如去一次宾馆。于是,唯一的一次拍照出现了。
我的确喜欢她青春的躯体。洁白,如瓷器一样光滑细腻。下面的体毛,长成蝴蝶的形状,翩翩展翅欲飞。
我亲吻那个流着溪水的山谷,倾听谷主遥远的呻吟,感受山体的轻微颤动。
我闯入山谷,感受着湿滑和温热。那是人间的温度,更是天堂的温度。
你右腿的这颗痣,会引导我回家。我说。
我们飞翔在云端。她的呻吟,她的颤动,她双腿在我腰间的用力,她下面突然的潮流和热度,都是云端最美丽的彩虹。仿若一个勤奋的农夫,我在努力耕耘,最终埋下了种子,筋疲力尽,翻身躺在床上。
她看着自己下面流出来白色的液体。
她说:咱们混合到一起了。咱们永远就这样混合着吧。
嗯嗯,一切都是梦。
因为她敲我的头:想什么呢?
她眼睛里是那种“你这个老色批我太了解你了”的表情。
我尴尬地笑笑。
看着她。她还在抚摸手表。
把你的手机给我。她说。
我没有犹豫,递给她手机。她熟练地输入密码,解锁。看看相册里我儿子的照片。叹口气。然后找到通讯录,把她自己拉黑,然后删除。
我才想起来,这些标准分手步骤都没有完成呢。
老蓝,你记得你教过我一首诗吧?
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。
恨不生同时,日日与君好。
你晚几年,我早几年,我们都有可能一直相守。造化弄人。我不怪你,不怪父母。
我只有苦笑。
她端起手表:你看,这是此生你给我的最后念想,我需要几年时间彻底忘记你,等这块手表电池不成了,我也不会去换,就直接扔掉。
她从包里掏出一本书。这本书还给你,我真的看不懂英文小说。她说。
离开你,我也没必要看英文小说。她低声补充道。
我们拥抱。很久。
她用力亲我的嘴唇。牙关紧咬。
她的眼泪流到我嘴里。苦苦的。咸咸的。
但最终还是分开。
她说你别送我了,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家。
我说:你要开始新生活,我也不想知道你家。这样,送你到人少的地铁站。
不用了。人多人少,都一样。合适的人,没那么多。她说。